推折叠屏PC、进军元宇宙,能不能救绝望的电脑厂商?

  文/周晓奇 

  编辑/子夜

  来源:连线 Insight

  经过 2020 年 PC 市场大爆发后,整个 PC 行业却再难迎来春天。

  据国际市场调研机构 IDC 发布的数据显示,2019-2021 年全球 PC 出货量分别为 2.61 亿台、2.75 亿台、3.49 亿台。2022 年前三季度 PC 出货量分别为 8050 万台、7130 万台、7420 万台,同比降幅分别为 5.1%、15.3%、15.0%。

  PC 市场的整体下滑态势,让 PC 厂商们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据 IDC 数据显示,全球前五大 PC 厂商,除苹果外,出货量均大幅下滑。2022 年三季度,联想、惠普、戴尔、苹果、华硕市占率分别为 22.7%、17.1%、16.1%、13.5%、7.5%。其中,联想、惠普、戴尔、华硕三季度出货量分别同比下滑 16.1%、27.8%、21.2%、7.8%。

2022 年三季度全球个人计算设备季度追踪的初步结果,图源 IDC
2022 年三季度全球个人计算设备季度追踪的初步结果,图源 IDC

  当市场前景不再明朗,PC 厂商们也开始缩减开支、降本增效。近期,惠普在发布全年财报时,公布了公司裁员计划,预计将在未来三年内在全球裁撤 4000-6000 名员工。

  另一家 PC 巨头戴尔,则在 2020 年已经进行了一波裁员。

  面对着核心业务的不景气,各大 PC 厂商们也纷纷想借助新产品、新业务来提振信心,激发消费者换机潮。

  联想在今年举办的创新科技大会上,就展示了一款卷轴屏笔记本电脑原型机。这是联想在 2019 年发布折叠屏 PC 后,又一次发布了柔性屏产品。不过由于该产品工艺复杂,预计要2-3 年后才能开启量产。

  联想之外,华硕也在今年 8 月推出了一款折叠屏 PC,戴尔、惠普也在研究折叠屏 PC 相关产品。但折叠屏 PC 能否取代现有 PC 产品,情况或许不太乐观。

  据中国电子报报道,CINNO Research 资深分析师刘雨实表示,折叠屏笔记本电脑目标市场更显小众。折叠屏笔记本电脑瞄准的是 10 至 13 英寸的二合一笔记本电脑市场,也就是通过接近普通平板电脑的大小实现便携笔记本的显示面积。不过二合一产品本身的市场规模也比较有限。

  各大 PC 厂商们的自救之路远不止对现有产品进行创新,其也在布局新领域。华硕、联想均进军元宇宙领域,并已推出相关平台与产品。

  尽管元宇宙热度很高,也拥有极大的想象空间,但 PC 厂商们在现有竞争环境下要抢得市场份额,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新业务是否会如预想中顺利开展?对新业务的投入是否会影响原有核心业务的市场份额?第二曲线又何时能够救主?

  营收利润双双下滑,

  PC 厂商们用裁员砍单来降本

  PC 厂商们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11 月 23 日,惠普发布的 2022 财年第四财季及全年财报显示,惠普第四财季净收入为 148.01 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的 166.75 亿美元相比下降 11.2%;净亏损为 200 万美元,与去年同期的 30.99 亿美元净利润相比,由盈转亏。 

  在整个 2022 财年,惠普的净收入为 630 亿美元,与 2021 财年的 635 亿美元相比下降 0.8%;净利润为 32 亿美元,同比 2021 财年的 65 亿美元大幅下降 51%。 

  惠普的业绩大跌与 PC 业务整体下滑有直接关联。

  据惠普 2022 财年第四财季数据显示,该财季惠普个人系统净收入为 103 亿美元,同比下降 13%,营业利润率为 4.5%。其中,个人消费者部门净营收同比下降 25%;商业部门净营收同比下降6%;总出货量同比下降 21%。笔记本电脑出货量同比下降 26%,台式机出货量同比下降3%。

惠普笔记本电脑,图源惠普中国官网
惠普笔记本电脑,图源惠普中国官网

  当出货量大幅下降后,营收自然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惠普 2022 财年第四财季数据显示,第四财季来自于笔记本的净营收为 64.54 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的 83.39 亿美元相比下降 23%;来自于台式机的净营收为 25.37 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的 25.10 亿美元相比仅增长1%。

  惠普的境遇,也是绝大多数 PC 厂商们的共同写照。

  据戴尔公布的 2023 财年第三财季财报显示,该财季戴尔总净营收为 247.21 美元,与上年同期的 264.24 亿美元相比下降6%;来自持续运营业务的净利润仅为 2.41 亿美元,与上年同期的 36.83 亿美元相比下降了 93%。

  戴尔总净营收的下降具体原因,也是因为 PC 业务的不景气。

  财报显示,戴尔第三财季来自于客户解决方案集团的营收为 137.75 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的 165.56 亿美元相比下降 17%。其中,商业部门营收达到 107.47 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的 123.00 亿美元相比下降 13%;消费者部门营收为 30.28 亿美元,与去年同期的 42.56 亿美元相比下降 29%。

  再看联想,今年它一直在大谈非 PC 业务营收比例持续增长,但掩盖不了 PC 业务的持续下滑。

  据 11 月 3 日,联想披露的 2022/23 财年中期业绩数据显示,截至 2022 年 9 月 30 日止半年度,联想集团实现营收 340.45 亿美元,同比下滑2%。其中,第二财季(7-9 月)营收 170.9 亿美元,同比下降4%。

  在这其中,联想以 PC 为主的 IDG 智能设备业务集团收入从去年同期的 153.39 亿美元下滑至今年同期的 137.16 亿美元,下滑幅度为 10.56%。

  分地区来看,联想在中国市场的收入同比下跌 12%,联想解释称由于市场需求减少,导致包括个人电脑及基础设施业务在内的业务增长放缓。而在欧洲、中东、非洲市场及中国之外的亚太区的收入大致与去年持平。

  相比联想的遮掩,华硕在公布 2022 年第三季度财报时,明确表示预计今年第四季度 PC 出货量将环比下滑 15%。

  其实,早在今年 4 月份,就有 PC 厂商们砍单的消息陆续传出。据证券日报网报道,有供应链人士透露,一线 PC 厂商如联想、惠普、宏碁、华硕等,都正在下调今年订单量,降幅约二位数百分比。品牌厂第二季开始通知供应商下调全年出货目标。

  据惠普中国区相关人士回复表示,将根据市场情况对部分型号 PC 出货量进行调整,预计幅度在 10% 左右,但具体如何调整,还需进一步关注。

  据报道,今年 6 月为控制财务库存及避免存货跌价损失,戴尔紧急通知面板厂,第三季度显示器及笔电面板需求将下调 50%。

  行业持续处于下行,厂商们也开始了降本增效。

  惠普在公布最新财报时就宣布了 2023 财年面向未来的转型计划,通过数字化转型、产品组合优化和运营效率推动结构性成本节约。

  惠普预计,到 2025 财年末,上述行动将为公司每年节省至少 14 亿美元,并提到未来三年会进行裁员,比例为 10% 左右,这会导致其全球总员工人数将减少约 4000-6000 名员工。这些行动预计将在 2025 财年末完成。

  戴尔则早在 2020 年就已经进行过一波裁员,如今行业持续不景气的状况下,不知会不会再度裁员降本增效。但裁员其实难以真正解救 PC 厂商们,这只不过是临时的节流之举。

  消费者与企业客户买不动了,

  PC 厂商艰难度日

  PC 厂商销量下滑的情况,已持续了一阵子。

  据第三方数据公司 Gartner 初步统计结果显示,2022 年第三季度全球个人电脑(PC)出货量总计 6800 万台,较 2021 年第三季度下降 19.5%。这是自 1990 年代中期 Gartner 开始追踪 PC 市场以来该市场所出现的最大下降。该市场已连续四个季度出现同比下降。 

2022 年第三季度全球个人电脑(PC)出货量,图源 Gartner
2022 年第三季度全球个人电脑(PC)出货量,图源 Gartner

  国际数据公司 IDC 发布的全球 PC(个人电脑)设备季度跟踪报告也显示,2022 年第三季度全球 PC 设备出货量总计 7430 万台,较上年同期萎缩 15.0%。

  尽管两家公司的统计数据有差异,但都指向了同一个的结论,那就是 PC 市场出货量正在不断萎缩。

  Gartner 研究总监 Mikako Kitagawa 也在相关报告中说明了 PC 市场萎缩的主要原因,“许多消费者在过去两年已经购买了新的 PC,因此尽管有大规模的促销和降价,返校季的销售结果仍因为缺乏需求而差强人意。在企业市场,地缘政治和经济不确定性令企业在 IT 支出方面更加谨慎,而 PC 并不在他们的优先考虑范围之内。”

  从终端消费者来看,全球经济下行叠加通胀上升,这让普通消费者开始审慎考虑购置大件消费品的计划。

  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今年 7 月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报告预计,全球经济增速将从去年的 6.1% 放缓至今年的 3.2%,明年为 2.9%。

  尽管经济活动放缓,但全球通胀预测值被上调,部分原因是粮食和能源价格上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今年发达经济体的通胀率将达到 6.6%,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的通胀率将达到 9.5%,分别被上调了 0.9 和 0.8 个百分点,且预计将在更长时间内维持高位。

全球通胀预测值,图源 IMF BLOG 官网
全球通胀预测值,图源 IMF BLOG 官网

  坏消息也在接踵而来。由于全球通胀导致生产和原材料成本飙升,英特尔等核心零部件厂商已经在第四季度开始,对 CPU、PCH、FPGA、NUC 迷你电脑等在内的产品进行涨价。台积电、三星等代工厂也从去年开始多次涨价,这些都增加了 PC 厂商的成本支出。

  这些额外的成本支出,最终都转嫁给了消费者。据 Canalys 发布的相关报告显示,今年上半年售出 PC 均价同比上涨约 18% 至 874 美元/台。

  一面是经济萎靡导致消费者更难赚钱,另一面是 PC 价格仍在不断上涨,这自然导致消费者购买 PC 等大件产品的计划被无限期延迟。

  除此之外,在疫情刚开始时,PC 产品迎来过一波爆发期。据 Canalys 数据显示,2021 年国内 PC 市场出货量达到 5700 万台,同比增长幅度为 10%。

  但到此时,换机潮高峰已经过去,而且 PC 产品使用周期通常都在五年以上,现在市场正处于下行周期,加之 PC 产品硬件差别不大,已经很少有创新产品出现,消费者也没有理由这么快就更换设备。

  而对企业端来说,受到经济下行的影响,全球企业都在尽可能削减成本、节流生存,这自然也对 PC 等产品的采购需求持续下降。

  Gartner 研究总监 Mikako Kitagawa 提到,美国大型企业对笔记本电脑的需求在 2022 年第三季度大幅减少。这自然让众多 PC 厂商失去了不少大订单。

  可见,PC 厂商生意难做的核心原因在于整个大市场环境不佳,为此裁员只能在短期内稍微喘口气,要想获得持续增长还要通过更多产品创新,或者开发出更多新业务。

  推折叠屏 PC、进军元宇宙,

  PC 厂商集体开拓新方向

  当核心业务遇到增长困境,PC 厂商们早已不约而同开拓创新业务与全新的产品。

  2022 年 11 月 9 日,在 2022 联想创新科技大会上,联想展示了一款卷轴屏笔记本电脑原型机。该产品将柔性屏幕与可变性结构组合,可以将定制的柔性屏幕通过铰链技术整合在笔记本机身之中。

  在具体形态上,这款原本只有 16:9 比例的 12 英寸笔记本电脑,可以将屏幕全自动拉伸到8:9 比例的 15.3 英寸,增加了屏幕尺寸。同时,柔性屏支持内弯、滑动卷曲动作。

  在大会现场,联想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杨元庆提到:“未来的计算设备会不断演化,更加强大——不仅会有更强的算力,更快的数据传输,更大的存储容量,还具备自适应智能、安全可靠的保障、节能环保等特质,当然更少不了全新的产品形态。”

  联想或许早已知道,如今市面上的 PC 产品已经难以激起消费者购买欲,只有拿出更具创新性的产品,才有可能激起全新的消费浪潮。

  但创新性产品没有那么容易量产,联想新推出的这款卷轴屏 PC 也还需2-3 年才能量产,而且最终量产机还可能与原型机有一定的差别。

  不过,联想已经在 2019 年推出了折叠屏笔记本 ThinkPad X1 Fold,这也是全球首款折叠屏笔记本,目前联想也在迭代该产品。

  柔性屏 PC 也不是联想的专属,华硕也在今年 8 月 31 日推出了一款折叠屏笔记本 Zenbook 17 Fold OLED。这款产品配备了一块 17.3 英寸的柔性 OLED 触控屏,在折叠后,可分为上下两块 12.5 英寸触控屏,半屏分辨率为 1920x1280,比例为3:2。

华硕折叠笔记本,图源华硕官方图
华硕折叠笔记本,图源华硕官方图

  从产品形态上,联想与华硕的折叠屏没有太多差别,主要差别还是在屏幕大小、折叠形态、铰链等细节上。

  除此之外,惠普也预计在今年晚些时候发布一款 17 英寸可折叠屏笔记本电脑,戴尔也在 CES 2020 上,展示过一款原型折叠屏笔记本——Concept Ori,该产品搭载一块 13.4 英寸P-OLED 柔性屏。但目前还未看到两方有量产发布的消息。

  PC 产品在核心零部件上难以再向前更近一步时,柔性屏为 PC 厂商带来了全新的产品形态。但如今,消费者对折叠屏手机的接受度还未完全打开,更不用说折叠屏笔记本了,市场还需教育,折叠屏 PC 的风潮或许不会那么快到来。

  新产品之外,各家 PC 大厂们也在进军新领域。

  华硕在今年 10 月成立了华硕元宇宙股份有限公司,正式进军元宇宙领域。据悉,华硕将整合云端运算、人工智慧、区块链等资源,推出“跨界应用 NFT 平台”,该平台想让用户在元宇宙中打造个人化角色、空间。

  “华硕特别留意新世代产业的发展动态,尤其是看好 Web3.0 的潜力,因此特别成立新公司宣示长期经营元宇宙的决心。”华硕营运长暨全球资深副总裁谢明杰曾表示。

  联想也早已入局元宇宙,其在 2017 年推出了联想 Mirage AR 智能头盔套装和晨星 AR,并在 2021 年又推出了 Think Reality A3 AR 智能眼镜。在今年联想 2022 创新科技大会上,杨元庆又表示联想是全球启动工业元宇宙开创性研究最早的企业。

  元宇宙的确为 PC 厂商们提供了一个转型路径,其不仅可以搭配原有 PC 产品一同打包出售,也可以在新领域尝试各种新产品,甚至发展成另一大增长曲线。

  但 PC 厂商们既要稳住现有核心业务,又要分出精力开拓新业务,这并不是一件易事。而且当前全球各大巨头们都在发展元宇宙业务,PC 厂商们又能抢到多少份额还是未知数。

  当前,PC 厂商们只是刚踏出自救第一步,未来能否见效还要看具体投入与开拓新业务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