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meLook 报道/与日漫 2022 年一整年的大作“群魔乱舞”相比,今年年底由艺画开天、B站和三体宇宙联合出品的动画《三体》,在开播前无疑被许多人视作今年国漫区少有的压箱底的大戏。作为一部早在 2019 年就已经宣布动画化并发布了动画概念 PV 的作品,《三体》动画无疑寄托了大量观众和粉丝的期待。
事实也的确如此,根据网友的岁月史书,早在三体 12 月 10 日上线之前,不少B站观众就已经将三年以来,三体的各种宣传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总播放量超过 7000 万,得益于先前的积累,上线第二天,《三体》动画在B站的播放量就突破了一亿,第三天总追番的人数也超过了 600 万。这对于任何动画,都无异于“天胡开局”。
B 站的数据显示,截至笔者 12 月 27 日完稿时,《三体》动画在B站的播放量已经达到了 2.4 亿,系列追番人数为 691.7 万。这也让《三体》在半个多月内位列 2022 年B站国产动画区追番人数的第二位,播放量第一。
可是随着《三体》动画的更新,播放量的走高,有关《三体》动画的舆论却在一步步下滑,批评的声音更是愈演愈烈。
在“一个动画低于 9 分那它那里一定有问题”的B站上,《三体》动画 3.7 万人评分,仅拿下了 8.2 分;在 6 分及格的豆瓣上,《三体》动画一开始还有 7 分以上,但时至今日,7.2 万人也只为该动画给出了 5.6 的不及格评价。
虽然不排除当下舆论集中发酵,不少网友、观众存在情绪化的打分情况,但《三体》的评分与网传的总制作成本破 1.5 亿,以及媒体报道的,B站近几年“投入最多,量级最大的国创作品”等头衔相比,显然怎么看都是不合格的。
《三体》动画从压箱底的大作,变为了拥有官方版权的B站影视区、鬼畜区、吐槽区优质素材,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在画面之上,是对剧情的取舍
回顾当下网友对《三体》动画的各种评价,其中批评的方向主要指向两个方面,分别是画面和剧情,特别是画面,在最新的第四季播出后越来越明显的问题更是引发了无数网友的讨论。
当然其中 GameLook 也发现了不少情况不对等的画面对比,比如将《三体》这种长篇动画与 3A 游戏、短篇动画、动画电影等对比的情况,由于长篇动画制作周期、经费以及镜头、资产数量等与后者往往有相当大的不同(不过三体的每分钟成本也很高就是了),这种对比显然不算严谨。
不过由于动画渲染上,GameLoook 也并非专业人士,笔者也没有洗地的意思,事实上在B站上,包括但不限于前腾讯主美“Rofix”,网友同时自称是影视行业从业者的“moto4bili”等 UP 主也都从美术、渲染的专业、硬核方面展示了《三体》动画的不足之处,比如渲染管线的色彩空间、主角都没有的布料结算,部分模型缺少法线贴图、精度不高,资产复用等情况。
有自称曾经在艺画开天的《灵笼》项目组工作的网友,也透露了艺画开天制作流程的相对落后。
但问题是《灵笼》目前在B站有 24.6 万人给出了 9.6 的高分,豆瓣上《灵笼》也有 8.5 万人给出了 8.3 的高分,可谓好评如潮。
不过相较于更硬核的画面和渲染技术,从第一集开始,无论是B站、豆瓣还是微博等社区,其中更多的是对《三体》动画剧情的吐槽。甚至有豆瓣网友大胆发言,“只有把原著忘得差不多的‘原著党’才能觉得动画没问题 ”。
这一方面与《三体》动画对原作剧情的取舍有关,可能是由于政治敏感等原因,动画并没有选择从《三体》小说第一部开始还原,只是选取了第一部的经典镜头“古筝行动”作为开篇的引子,通过大场面镇住观众后,利用短短几段文字介绍了故事背景,然后选择直接从《三体》第二部开始讲起。
这直接导致很多人看不明白《三体》动画在拍什么,以及各个事件、组织、个人的背景或行动逻辑,“我看这部动画的观感是:不知道在演什么”。
当然除了新观众的观剧体验可能会受到剧情取舍上的影响,部分书迷对电影中的一些商业化改编以及剧情、人设的调整也颇有微词。
“三体动画有点让我不习惯的是居然演绎出一种罗姥姥进大观园的景观,罗辑他原著开始是微妙的轻浮,但好像不是这种带着无知和轻率的小学生坐会堂管不住手脚的味吧。”
太火了也是一种烦恼
不过即便《三体》动画目前的口碑不尽如人意,作为一名老读者,GameLook 也想要从自己观察到的角度,谈谈为什么《三体》动画口碑崩了,以及《三体》内容为什么如此难做。其中一大原因就是太红了。
作为亚洲人首部获得雨果奖的作品,《三体》原著小说多年来在国内的热度不言而喻。据媒体报道,早在 2019,《三体》三部曲在全球范围内的销量就突破了 2100 万册,其中海外销量超过 150 万册,有将近 2000 万册都由中国读者买单。
喜马拉雅上三体宇宙官方的《三体》全本有声小说的播放量更是达到了 1.65 亿,其中《三体》前四季的每一集播放量都在百万以上。
如此巨大的影响力和 IP 粉丝群体所带来的好处自然很多,就比如最直接的商业价值,但正所谓众口难调,如何把握原著的精髓,对热门 IP 进行改编一直以来就是各大平台,版权方都万分苦恼的问题。更何况《三体》无论是在概念性还是在叙事上,其宏大的故事框架和抽象的科幻理论对于需要将内容具象化的影视、动画改编而言,并不具有优势,反而是对内容创作者的挑战。
更何况《三体》早已在网络上流行多年的 IP 内容,任何有关原著的或合理的或荒诞的可能性都已经被一个个二创作品演绎并展现在三体粉丝眼前了。就比如由网友“神游八方”于 2014 年开始发布,使用《Minecraft》制作的粉丝向作品《我的三体》系列,三部作品的豆瓣评分均在 9.4 分以上,至今依然是B站和豆瓣上评分最高的国产动画之一。
如此珠玉在前,《三体》动画想要超越和带来惊喜又谈何容易。而难堪的是,作为一部被B站寄予众望的年底压轴作品,《三体动画》不仅要服务于 IP 粉丝,带来惊喜和新意,同样要吸引对原著一无所知的路人观众,因此还要在动画中加入大量并不适合所有人的商业内容,无论是好莱坞式的追车戏还是不合时宜的喜剧元素,都是必须要取舍的。
一方面是原著过于宏大和抽象带来的困难重重的改编、一方面是众口难调的观众,一方面是珠玉在前的粉丝作品,《三体》动画当下什么都想要但什么都差点意思的情况自然也就不是意外了。
当然 GameLook 也无心洗白《三体》动画当下的表现,第一季依然成为过去式和完成式,除非后续动画如有神助,彻底翻盘,否则B站、三体宇宙以及艺画开天想要彻底翻盘,充分挖掘三体 IP 在动画领域的商业潜力,也只有在第二季《三体》动画继续努力了。
只不过届时无论是腾讯制作,将在央视播出的《三体》剧集,还是网飞的由权力的游戏导演拍摄制作的《三体》,应该都已经上线了,只要其中一部达到了三体粉丝的预期(考虑到三体动画的对比,应该会更加容易),B站、三体宇宙以及艺画开天在后续的三体动画中就需要更上一层楼,这对于创作者而言,并不算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