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互联网江湖，作者｜刘致呈
最近，虎牙公司（NYSE:HUYA）公布了 2024 年第二季度财报。
从财务数据来看，这份“成绩单”好像还是没什么新意：
营收 15.42 亿元，同比减少 16.1%，这也是连续第 11 个季度下滑了。
至于净利润倒是保持住了，但是再一看，营业利润还是亏损，为-2604 万元，全靠利息收入才实现了最后归母净利润的扭亏为盈……
不过有意思的是，在财报公布后，虎牙方面却宣布将发放特别股息 2.5 亿美金，合每股 ADS 1.08 美金。如果算上前几个月发放的 1.5 亿美金特别股息，虎牙最近半年内发放了 4 亿美金特别股息，合每股 1.74 美金/ADS。
同时，其还表示从 2023 年 8 月授权的 1 亿美金回购额度，现在还有 4330 万美金的额度剩余，所以回购截止日期延长到 25 年 3 月底。
这着实令资本市场兴奋了一把，截止当天收盘，虎牙的美股股价飙升了 14.13%！
白给的馅饼，吃起来确实很香。但是在兴奋过后，有冷静下来的投资者却也不禁产生了疑问：
现在虎牙营收表现一般，盈利还不稳定，但为什么还敢大手笔分红？难道是被腾讯私有化前的“散伙饭”？还是说虎牙觉得在经营层面不会再需要花太多钱了，所以要把账上的钱都分干净了？
才刚刚开始向游戏服务转型的第二增长曲线，真就给了虎牙这么大的信心吗？
游戏服务——虎牙能做好，但做大很难？
其实，对于大股东腾讯会不会私有化虎牙这个问题？
此前很多投资者都曾分析过，在过去虎牙股价持续低迷的情况下，对腾讯权益最优解的排序其实是私有化，其次是低价回购，收益最低的才是现金分红。
但如今，当虎牙们能连续拿出大笔分红后，这就说明，腾讯可能暂时也不想全盘接下，这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老牌直播公司。
毕竟，在打赏以及 PK 等功能，接连遭遇监管的限制、限额之后，虎牙们最核心的娱乐直播业务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增长想象力了。
所以说来说去，虎牙还是得自救。为此，其去年提出了一个三年计划，主要目标是通过提供更多与游戏相关的服务(如游戏内道具销售、游戏广告等)来推动第二增长曲线的发展。
随后在今年 4 月份，又发布“虎亿计划”及“三大升级”战略，算是对“游戏服务”转型的进一步落地！
结果咋样呢？自今年重新梳理了营收结构后，一季度，虎牙的游戏相关服务、广告和其他收入（以前称广告和其他收入）为 2.436 亿元，二季度约为 3.085 亿元，上半年合计 5.521 亿元，不仅较去年同期实现翻倍增长，而且占总收入也达到了 18.13%。
老实讲，这是个很不错的增长表现，也很有第二增长曲线的势头。
所以接下来的关键，就要看虎牙的游戏服务市场上限有多高了。
可问题就出在了这：一是虎牙用户流量规模偏小且增长滞缓，很容易限制游戏服务业务的增长上限。
2024 年二季度，虎牙直播的平均移动月活跃用户（MAU）增加到 8350 万，2023 年同期为 8290 万。
这个数据乍一看是不是还不错？可实际上，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差远了。
有媒体统计，截至 2020 年末，虎牙直播移动端 MAU 为 7600 万，2021 年为 8090 万，2022 为 8430 万，2023 年为 8410 万。很明显，虎牙的移动用户规模似乎已经趋于了饱和。
这也就意味着，哪怕现在虎牙游戏服务的增长势头很猛，但是，由于其对应的市场天花板不高，且增长滞缓，所以未来的成长想象力或许还是极为有限。
而且从外部竞争来看，现在虎牙的游戏服务业务也是压力山大。截至到去年第三季度，同是在发力游戏业务的B站总 MAU、以及快手的 MAU 分别为 3.41 亿、6.85 亿，都远超虎牙。
当然，虎牙也不是没有意识到用户规模上限的问题。虎牙公司联席 CEO 兼高级副总裁黄俊洪表示：我们已经开始有选择性地将虎牙平台上的直播和视频内容输送到其他平台，从而进一步提升虎牙内容的影响力、触达更广阔的用户群体……
在我看来，这个思路没问题，但就是最后的效果却有点难以保证。
就比如说跨平台后，里边的游戏广告商业分成怎么收回来？至于说去别的平台引流，由于和抖音、快手和B站等主流平台是竞对关系，所以虎牙能做的，还是只能在腾讯系里辗转腾挪。比如前段时间传出来的虎牙或计划与微信视频号展开直播合作的消息。
可即便如此，对于刚刚才迎来爆发的微信视频号来说，虎牙游戏直播的想象力到底有多大，这似乎还有待市场的进一步检验。
二是大主播们的流失，可能会使虎牙游戏服务的“带货”能力受到极大冲击。
前段时间，虎牙公司董事长林松涛曾表示：从 23 年 8 月至 24 年 4 月，虎牙直播整体商业化流水增长显著，其中道具售卖流水增长 1800 倍，游戏分发流水增长 12 倍，游戏广告流水增长 2 倍。
从客观来讲，哪怕这组数据背后，可能有过去虎牙市场基数偏低的原因，但就这个增速表现而言，也已经相当不错了。
毕竟，喜欢游戏的朋友都知道，现在各种热门游戏，人物建模、技能特效可能会差，但是游戏内的“氪金”商城绝对都很完善。
再加上时不时爆出来的#有玩家在游戏内被打着“加好友，送皮肤”幌子而被骗#的热搜消息，都使得不少玩家对于虎牙这样的第三方卖游戏道具的平台，其实是存在信任障碍的。
因此，虎牙需要“中间人”，也就是主播们对粉丝的信任引导“带货”。
但有些尴尬的是，或许是受虎牙近年来的降本增效影响，又或许是想追求更高的平台展示，所以近年来，诸如张大仙等不少头部游戏主播，在签约合同到期后，都转向了抖音们。
大主播的流失，意味着数以百万计粉丝的迁移，也意味着虎牙卖游戏道具收入的不稳定。可如果要保住大主播，又需要支付高额的签约费用，这对于从营业成本到“三费”都在实行降本增效的虎牙来说，似乎同样有些难以接受……
所以某种程度上，前段时间，虎牙在“虎亿计划”中提到的“未来三年为游戏商业化主播分成 100 亿”，有点像是在拿未来的不确定性，给游戏主播们“画饼”，管吃不管饱……
被动的虎牙，自救没那么难
其实不难发现，现在的虎牙有点“有力无处使”的憋屈感。
账上有很多钱。天眼查 APP 显示：截至 2024 年 6 月 30 日，虎牙持有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短期存款、短期投资及长期存款超 80 亿元，这也是此次大手笔分红的财务底气所在。
但就是在业务经营上，却找不到更好的发力方向。
打赏直播没有希望。而游戏服务，虽然有一定想象力，但做大规模的掣肘实在是太多，太不确定了。
可偏偏除了这个，虎牙似乎又别无出路。所以，还是只能想办法把“游戏服务”这个小水坑，努力画成一个能容下虎牙的大湖泊……
那么虎牙真的就没有出路了吗？其实是有的：
一是像B站一样，不仅做游戏分发销售渠道，同时自己也做游戏开发商。
毕竟，比起游戏服务，做游戏才是最赚钱的。
不信你看，搜狐靠着天龙八部，B站靠着 8 年前独家代理的《Fate/Grand Order》和《碧蓝航线》，都连续吃了好几年的老底。甚至现在不少投资者对B站扭亏为盈的希望，都放到前段时间推出的一款 SLG（策略类游戏）——《三国：谋定天下》上。
可见，一款爆款游戏是能够帮助虎牙们逆天改命的。
但可惜，就像老罗说得那样：你如果被包养，就不要谈独立人格了。
游戏，是大股东腾讯的主战场，虎牙能不能摆脱游戏带货渠道的定位，还要看腾讯的意思。
在这方面，虽然腾讯一直是给人、给资源，但好像就是没有让虎牙重点发力游戏，这背后是不是有某种战略考量？我们不得而知。
但是，就算大型游戏做不来，我认为虎牙还是可以适度做些小游戏。
一方面，现在的小游戏，无论是市场还是增长想象力其实都并不“小”。据《2024 年1-6 月中国游戏产业报告》，1—6 月，小程序移动游戏收入 166.03 亿元，同比增长 60.5%。
另一方面，作为游戏直播平台，虎牙对于用户的游戏偏好应该是更加敏锐的。如果能借此实现反推，那么未尝不能为虎牙再多增加一条更稳定，也更具想象力的增长曲线。
二就是和斗鱼再合并一次。
原因无他，此一时彼一时。
2021 年之前的虎牙、斗鱼风头正盛，并且彼时又处于反垄断的严打期，所以监管层认为，一方面斗鱼、虎牙合并后将强化市场支配地位，具有排除、限制竞争效果；另一方面认为腾讯在上游的游戏产业占据四成份额的情况下，有能力与动机，在“网络游戏运营服务市场和游戏直播市场”搞“双向封锁”。
这确实也没什么错。
但现在不同，斗鱼、虎牙们早已日落西山了，就算合并一起，面对抖音、快手和B站等游戏直播平台，想垄断也没那个实力了。
而且随着《王者荣耀》和《和平精英》等腾讯旗下热门游戏 IP 对抖音集体解禁后，虎牙、斗鱼的合并逻辑上也确实要比 2021 年更接近合规线。
不过呢，这还是要看大股东腾讯愿不愿意了。毕竟，腾讯家大业大的，在被监管叫停过一次后，可能就只想闷声发大财，而不想再“惹是生非”了。
但这对于虎牙和斗鱼们来说，如果两者能够合并，哪怕就是彻底成为游戏服务平台，也绝对要比现在更有想象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