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疯狂小杨哥及三只羊旗下主播在直播间带货的一款“美诚月饼”引发欺诈质疑。随着舆论发酵，直播间“三只羊网络”日销售额半个月骤降超九成。
小杨哥已经不是首次卷入此类争议之中，从“三无吹风机”、虚标功率的破壁机，到“假茅台”“槽头肉”，他已经成了不少人口中的“假货王子”。数据显示，近 90 天，小杨哥抖音账号粉丝量已经跌去 300 万。
主播如果频频翻车、普遍违反规则，无疑会导致行业的整体信任危机，最终砸掉的是自己的饭碗。
涉嫌欺诈
直播间被负面评论刷屏
近期，小杨哥及其团队的多个直播间内，均在热推一款香港美诚品牌的月饼产品，销量可观。然而，有网友查询到，“香港美诚月饼”并非小杨哥所说“这是香港的美诚”“美诚是很大的牌子”。其品牌运营方，实际为广州市美诚食品有限公司，按其官方网站宣称，该品牌于 2019 年创立，虽是在香港注册，却并不是香港生产。引发争议后，9 月 14 日晚，小杨哥“三只羊”旗下直播间停止销售美诚月饼。
有律师认为，小杨哥的这种销售行为涉嫌欺诈，消费者有权要求相应的赔偿。目前，相关辖区市监所已经介入调查。
9 月 17 日，三只羊集团旗下直营以及达人账号全部停止了直播，包括此前每天保持直播的“三只羊网络”。
9 月 18 日，三只羊集团旗下直营以及达人账号仍未开播，但有部分隶属三只羊 MCN 的官方授权账号在播。不过，涌入直播间的并非有意购买的消费者，而是大量群情激愤的网民。
在多个显示三只羊授权直播的账号内，“三只羊售假”、“主播换个平台吧”、“三只羊倒闭”等评论反复刷屏，部分账号为避免主播受到影响只能关闭评论区，而多数主播则是在汹涌的负面评论中主动离席、很快下播。
有委屈的直播团队挂出醒目留言称，“认清人，大家都是打工人没必要为难人家，不要一味跟风”。但这都未能阻止持续不断的负面留言与谩骂，主播只能选择主动下播。
日销售额降超九成
掉粉 300 万
蝉妈妈数据显示，截至 9 月 16 日，近 30 天内，“三只羊网络”日均观看人次 165.1 万，日均销售额 100 万元至 250 万元。销售额于 9 月 1 日达到 750 万元至 1000 万元的高峰，其后逐渐走低，16 日销售额 10 万至 25 万元。从数值来看，半个月骤降九成以上。
2024 年至今，“三只羊网络”共直播 617 场，上架商品 3417 件，场均销售额 50 万元至 75 万元，日均销售额 100 万元至 250 万元。
小杨哥账号也已开始大量掉粉。据飞瓜数据，“疯狂小杨哥”近 7 天内掉粉 105.4 万，9 月 16 日单日掉粉超 23 万。
另据蝉妈妈数据显示，近 90 天，小杨哥抖音账号粉丝量跌去 300 万，三只羊网络抖音账号粉丝跌去 26.5 万。
频陷争议
小杨哥成“假货王子”？
小杨哥已经不是首次卷入此类争议之中，从 2022 年的“三无吹风机”、虚标功率的破壁机，到今年的“假茅台”“槽头肉”，他已经成了不少人口中的“假货王子”。
2022 年，有消费者称，自己在小杨哥的直播间购买假冒伪劣产品，吹风机无 3C 认证。事件曝光后，小杨哥方面仅否认为该吹风机带货。
2022 年 11 月，小杨哥销售的金正破壁机和绞肉机被曝虚标功率。截至目前，小杨哥暂无正式回应。
今年，小杨哥深陷售卖茅台“拔头酒”风波。对此，三只羊发布公告称，所售商品截至目前从未发生过官方鉴定为假酒的案例。小杨哥则在发布的视频里表示，恶意抹黑我们的群体，我们将坚决维权到底。
不仅如此，今年三只羊还卷入了“3·15”梅菜扣肉“槽头肉”事件。
3 月 15 日当晚，“3·15”晚会曝光了“安徽东辉科技食品有限公司”生产的“御徽缘”梅菜扣肉，使用的都是槽头肉，并且含有大量没有处理干净的淋巴肉和甲状腺。3 月 16 日，小杨哥被曝曾在直播间销售过这款梅菜扣肉。然而，三只羊并未否认销售问题产品，仅表示公司没有因“槽头肉”事件受到任何相关部门处罚。因为根据相关法律法规，“槽头肉”事件消费者只能向销售者、生产者要求赔偿。而三只羊虽从中获利，但它只是广告发布者。
8 月底 9 月初，带货主播辛巴和小杨哥杠上了，起因是辛巴与小杨哥带货同一品牌的大闸蟹。据辛巴直播内容，其在直播间卖大闸蟹时，因为价格更便宜，被小杨哥方举报。辛巴怒斥小杨哥，“质检、售后、赔偿态度都没有，就剩炒作了”。
9 月 9 日，小杨哥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知名职业打假人王海在社交媒体晒出一份行政处罚决定书，爆出“疯狂小杨哥”带货的一款“原切牛肉卷”实际为加水和试剂的拼接牛肉。行政处罚决定书显示，该食品供应商为湖北鲜多裕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已被罚款 50 万元。
直播乱象如何才能得到有效治理
小杨哥是否涉嫌欺诈，尚需法律程序的最终认定，但从相关事实看，其在直播带货过程中的行为不规范至少是存在的。那么，直播带货中的这类乱象，为什么一直得不到有效治理？其背后有多方面原因。
首先是因为，大部分消费者对直播带货这种新消费行为表现得比较宽容，并不太较真；而平台则是把精力更多放在通过加强售后服务进行治理，比如推行“无理由退货”“退货免运费”等，但对主播到底该留有多大犯错空间，仍值得商榷。
此外，外部监管的处罚力度不足，也是小杨哥们屡错屡卖的重要原因。比如，之前小杨哥带货的“鲜多裕”假原切牛肉卷，据称已遭监管部门处以 50 万元罚款。对于一般商家，50 万元的罚款其实不低了，但小杨哥这种级别网红的直播带货动辄几千万、上亿的销量，利润非常可观，50 万元的罚款则不足以起到警示作用。
北京德恒律师事务所律师吴迪表示，现行法律对于直播带货这种新型商业模式的规定不够明晰，主播的身份在广告代言人与销售者之间模糊不清，导致责任划分难。头部主播的巨大流量和带货效应让他们在商业中占据重要位置，这种利益驱动使得他们不愿意承担更大的法律责任。平台监管滞后，大多是在问题曝光后才进行处理，未能从根源上对头部主播的行为进行有效监督和约束。
吴迪说，对于那些有过“翻车”历史的主播，平台可以设立流量和推广的限制，增加对其推广商品的审核力度。同时，通过引入第三方质量评估机构，对头部主播带货的商品进行事前筛查，避免和减少问题商品进入市场。
对外经贸大学法学院教授苏号朋认为，监管部门应采取分级监管模式，将头部主播作为重点监管对象。对于头部主播的违法行为，采取各种处罚和限制措施，如限流、禁播等，甚至“杀一儆百”。
主播如果频频翻车、普遍违反规则，无疑会导致行业的整体信任危机，最终砸掉的是自己的饭碗。从这个角度讲，即便为了自身更长远的生存发展，小杨哥们也应加强自律以及相互之间的监督，诚实经营不翻车。
上游新闻综合自财联社、证券时报、新京报、国际金融报、红星新闻、法治日报、海报新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