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用病毒消灭肿瘤细胞的疗法吗？最近，国际顶级科学期刊《自然》刊登了中生复诺健生物科技（上海）有限公司与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合作成果，他们用复诺健生物公司研发的溶瘤病毒 VG161 治疗晚期肝细胞癌患者，显著延长了他们的生存期，且安全性良好，为多线治疗失败的肝癌患者带来生的希望。
去年 9 月，溶瘤病毒 VG161 被国家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授予“突破性治疗药物认定”。在上海市科委、嘉定区政府等支持下，这一原创新药已完成Ⅱ期注册临床研究，即将启动关键性注册临床研究。“《自然》杂志发表的结果为我们加速开展关键性注册临床、争取获得附条件批准上市奠定了基础。我们期待，溶瘤病毒早日成为末线肝癌治疗的标准手段。”复诺健首席医学官赵荣华博士说。
病毒携基因武器与肿瘤作战
复诺健由两位复旦大学校友创立，寓意“复旦校友承诺健康”。公司创始人、首席科学家贾为国博士从 1994 年起研究溶瘤病毒，2015 年与校友黄鸿伟联手创业，希望将基础研究成果转化为创新药。
“早在 19 世纪末，科学家就尝试用病毒治疗癌症，但这种疗法的效果不能持久。”贾为国告诉记者，自然界中存在一些溶瘤病毒，它们能闯入肿瘤内部的缺氧和免疫抑制区域，通过激活人体自身免疫系统，展现出抗肿瘤的潜力。基因科学和技术兴起后，科学家开始用这种技术改造溶瘤病毒，增强它们对肿瘤的靶向性，并为它们提供能协同消灭肿瘤细胞的“外援”。目前，全球已有 4 个溶瘤病毒药物获批上市，用于治疗黑色素瘤、头颈部肿瘤等癌症。
溶瘤病毒的作用机制（来源：浙一医院）
与已上市的溶瘤病毒药物相比，VG161 的基因“外援”更多，携带白细胞介素 12、白细胞介素 15 等 4 个外源性免疫调控基因以及 PD-L1 阻断肽。在B超引导下，这款候选新药注射到患者病灶中后，溶瘤病毒会不断复制，并与 4 种“基因武器”协同作战，让很多肿瘤细胞裂解，激活人体内特异性抗肿瘤的免疫反应。
对于这种疗法的科学原理，贾为国解释，病毒进入人体后，会激发强烈的免疫反应。即便是晚期肝癌患者，他们的免疫系统已无法对抗肿瘤细胞，但对溶瘤病毒还是能发起抵抗。VG161 可以将机体的抗病毒免疫反应转为抗肿瘤，达到“瘤内疫苗化”的效果。
在临床研究中，科研团队发现 VG161 有“远隔效应”，即注射到患者病灶中后，会引起其他部位非注射病灶的缩小。这说明局部给药能激发全身的免疫反应，效果与疫苗类似，对难治、耐药的肿瘤有不可替代的治疗潜力。
首次提出肝癌“三明治疗法”
《自然》杂志论文显示：在 34 例所有标准治疗均失败的晚期肝细胞癌患者中，VG161 单药治疗的客观缓解率为 17.65%，疾病控制率为 64.71%。在二线治疗失败患者的整体队列中，中位生存期达到 9.4 个月，显著优于基线相同的晚期肝细胞癌患者 4.7 个月的生存期。其中，22 例入组前接受超过三个月免疫治疗且失败的亚组患者，中位生存期达到 17.3 个月。
“令人欣喜的是，11 例 VG161 治疗出组后再次接受曾经失效的标准治疗的患者，中位生存期突破了 20 个月。”赵荣华介绍，“这说明 VG161 治疗能重塑肿瘤免疫微环境，重新激活机体对标准治疗的反应。”
基于这个发现，复诺健与浙一医院首次提出肝癌“三明治疗法”的设想，即采用从免疫治疗到注射溶瘤病毒、再到免疫治疗的三步疗法，为克服肿瘤耐药性开辟了全新路径。未来，科研团队将在前瞻性临床研究中进一步验证这种疗法。
溶瘤病毒 VG161
在安全性方面，他们未发现 VG161 的剂量限制性毒性，最常见不良反应为可控的发热和一过性外周血淋巴细胞减少，患者耐受性良好。
mRNA 肿瘤疫苗将进入临床
除了溶瘤病毒，复诺健也在研发预防癌症的 mRNA（信使核糖核酸）疫苗。新冠疫情期间，mRNA 这一疫苗技术路线为公众所知。事实上，它不仅能预防传染病，也能预防癌症。复诺健搭建的 mRNA 技术平台拥有自主研发的递送系统，支持传统 mRNA 和自复制 mRNA 药物开发。目前，已有两款疫苗在实验室诞生，将进入临床研究阶段，它们分别用于预防 HPV 病毒和 EBV 病毒引起的宫颈癌、鼻咽癌等癌症。
2019 年，复诺健与国药中生共同出资，组建了中生复诺健。这家上海企业通过强强联合，建立了溶瘤病毒管线和 mRNA 疫苗研发、转化及产业化平台。在溶瘤病毒领域，中生复诺健正在推进 VG161 国内临床研究，争取两年后获批上市。在 mRNA 疫苗领域，公司构建了 mRNA 新型冠状病毒疫苗、水痘—带状疱疹疫苗、呼吸道合胞病毒疫苗等一系列新产品管线。
复诺健研发人员在实验室工作。
2023 年，复诺健全球研发中心获上海市政府颁证。研发中心坐落于嘉定区南翔镇，在资金和税收支持、跨境研发通关便利、出入境和停居留便利、培训补贴与住房保障、跨境金融服务便利等方面获得一系列利好政策的支持。
“我在国外工作多年，回到家乡上海后得到了政府和母校复旦的大力支持。”贾为国感慨道，“我们团队会加快推进溶瘤病毒和 mRNA 疫苗研发项目，用创新成果为百姓生命健康服务。”
原标题：《为晚期肝癌患者带来生的希望，上海创新药成果登上《自然》杂志》
栏目主编：黄海华
来源：作者：解放日报俞陶然
